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7章

關燈
第7章

大洋之外。

窗外是冰天雪地,窗內陽光穿透在空中飄逸的白煙。

皮斯科叼著雪茄,在壁爐旁邊,躺在懶人椅上聽著留聲機裏詭吊的霓虹小調,安逸地眼睛都給閉上了。

“嗡嗡~”桌面上的黑磚震動起來,在旁邊辦公的助手立馬拿起手機,他註意到有一封未讀郵件,方才他才替皮斯科發給琴酒短信,想來這是他的回覆,於是點了確認鍵。然後他就看到了十分冷酷簡練的日語:

【沒錢,撕票吧。】

助手:......

“琴酒發的?什麽內容?”皮斯科沒睜眼,捋了捋胡子,散漫地問。

助手沈默。

人家以為你被綁架了,但是完全不想管你死活。

助手不知道組織的事,他生於霓虹,來蘇留學,名校畢業,會計出身,剛從局子裏出來不久,就是純粹的皮斯科聘來007的倒黴打工人。他只知道自家老板似乎幹的不是什麽正經勾當,手上可能是沾了血的,不過皮斯科開出的薪資夠高,在金錢面前,所有恐懼都不算什麽。

但是現在助手才開始認真思考起自家老板的身份,並真切地擔憂起老板的社交情況。

——不是擔心倒黴老板,是擔心萬一哪天老板被仇家尋仇,他的工資怎麽辦。

據他所知,老板這是讓他給家裏的孩子發的短信吧,回覆卻如此...刺激。

親緣都如此,老板的人緣是該多差啊。

怕是他死了都沒人願意給他收屍吧。

助力不動聲色地頭腦風暴了一會,然後他十分淡定地給短信藝術加工了一下:“琴酒少爺十分驚訝於您對他的關心,表示最近想出去旅游但比較拮據,您的機票讓他十分驚喜,並對您做出了親切的慰問,讓您註意身體。”

皮斯科饒有興致地睜開眼:“哦?”

琴酒能寫出這種話?

不過也有可能,他三年前離開霓虹,那時候琴酒還是個唯我獨尊的少年,但三年的經歷足夠磨平他身上的棱角,讓他成為一個學會審時度勢的合格的組織成員了。

他對那條短信感到十分有趣,迫不及待想看琴酒是如何恭維他的,於是一下子從懶人椅上坐起來,說:“拿來我看一下。”

助手十分淡定地回答:“抱歉先生,我不太會操作這種東西,一不小心把短信刪除了。”

“嘖”皮斯科皺眉,又躺回去,“怎麽搞的,這種東西都不會用。”

助手:“先生,很抱歉,我剛從監獄裏出來,有些新奇的東西接受速度確實要慢一些。”

皮斯科、皮斯科無言以對。

他擺擺手:“算了。待會兒我讓人給你買一部手機,多熟悉熟悉,省的在重要事情上出亂子。”

助手微笑。

皮斯科說:“錢就從你工資裏扣。”

助手微笑消失:周扒皮鐵公雞活該你他媽人緣不好。

他十分平靜地說:“謝謝先生。”

皮斯科瀟灑擺手:“不客氣。”

“哼”過了一會兒,皮斯科突然洋洋得意地哼笑一聲,他又想起了那封回覆短信,不屑道:“果然還是個孩子,就這點小恩小惠就如此感動......給他說不用客氣,再給他賬戶裏轉一筆錢,算是長輩給他的小禮物——貝爾摩德可真不是個合格的家長——想來馬丁尼也相當窘迫吧,也給他轉一筆。”

助手:“先生,兩位...小少爺還沒有成年吧。”

“哦”皮斯科漫不經心地擺擺手,“那就派人給他們送些現金或者支票,不過也別太多——要確保這是一筆相當劃得來的投資支出。”

助手眼神覆雜:先生,就在你提出要給他們發紅包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虧本了。

他默默搖了搖頭,低頭去斟酌語言回覆信息。

考慮到老板蹩腳的俄語水平,他還十分貼心地偽造了一些語法錯誤和拼寫錯誤。

助手無聲地嘆了口氣:從哪能找到他這麽盡心盡力的員工啊。

不過在這之前,要先把琴酒回覆的信息給刪除了。

-

【不用感謝,只是長輩的一點小心意。近來身體健康,勿念。我派人給你們送了些現金,去夏威夷玩得愉快,之後見。】

一樣生疏的語法和拼寫錯誤的詞匯,一樣親切到詭異的語氣。

琴酒眉頭緊蹙地看著短信,開始真的懷疑起皮斯科被綁架的這個可能。那個送現金不會是在暗示他們快些拿現金贖他吧?

——不過皮斯科那個黑心商人被人綁架才是正常的吧。

但是琴酒很快就想到:反正皮斯科作用大著,BOSS絕對不會輕易讓他死去,有沒有他這一份贖金也沒什麽差別。

琴酒面無表情地收起手機,權當他收到了條垃圾短信。

“皮斯科?”松田陣平問,聲音裏還有些沒有清晰的倦意。

剛才短信發過來的時候他就被吵醒了,一睜眼就是新短信,雖然他看不懂俄文,但還記得那串號碼。

他懶洋洋道:“他不是在忙著撈錢嗎,找你幹什麽?”

“發神經,說是要給我們過生日,還送錢。”琴酒回道,然後動了動肩膀,“醒了就起來。”

“那確實是犯病不輕。”松田陣平被他推了一下。

“哎...不行,你讓我再抱一會兒,我現在還難受。”松田陣平耍賴似的埋了埋頭,雙手勒著他的腰不肯松手,有些委屈地抱怨:“我昨晚十二點多才睡著,頭暈著呢。”

他不說這茬還好,他一提起這件事,琴酒立馬黑臉:“我早上一點多才睡著。”

“......”松田陣平沈默幾秒,他想到昨晚琴酒勤勤懇懇地直到把衛生收拾好才肯睡覺。

然後十分不負責任地甩黑鍋:“誰讓你有潔癖。”

琴酒:“去死。”

“平時出任務,刀山火海地搞得跟乞丐一樣也沒見你有什麽潔癖啊,誰知道你對肢體接觸反應那麽大.....”

那不叫大,那簡直是將天地泣鬼神的一種厭惡了,要不是松田陣平註意著,昨晚少說也得有幾場命案發生。

琴酒當時那眼神,吃人一樣。

偏偏那群沒長眼的或者腦子缺根弦的癮君子嗑嗨了,一股腦以為他這是在玩什麽情趣,瘋了一樣往他身上撲。

松田陣平突然感到一陣心虛。

發現琴酒到現在都沒刀了他可能真是顧及到了幼馴染的情誼。

他摸摸鼻尖,不自在地說:“好了好了,以後這種任務不找你了。”

“還有以後?”琴酒說,“你還想碰那些東西?”

他胳膊肘往後抵在松田腹部,只要他說一個“是”字就要給他致命一擊。

“沒碰絕對沒碰!”聽他語氣不對勁,松田果斷說,“我以後絕對不接這種任務了!”

他長這麽大,21天習慣養成的規律在他身上從不應驗,別的習慣千變萬化,唯獨“知錯就改見好就收”這點深深刻入骨髓。他脾氣雖然倔,但被琴酒暴力打擊以及貝爾摩德心理折磨給訓出來的習慣化作了身體本能,一旦發現不對勁,立馬妥協服軟。

男子漢的骨氣自然重要,但搭檔開心,全家開心。

他犯不著跟頭倔驢似的給自己和琴酒惹一身不痛快。

而且那種沾毒的任務,能不接就不接,一旦跟那東西沾上關系,那就跟廢了沒什麽兩樣了。

先不說自己被折磨到身體和精神雙重墮落頹廢,在這之前,琴酒就先來把他這個人給廢了。

這種東西組織也往往是避之如蛇蠍的。

昨晚那個任務純屬意外——

“最後我報警了。”

琴酒沒什麽意外:“什麽時候報的?”

“你被人吐了一身的時候,去洗手間,有人想往你杯子裏投毒”松田陣平笑著,眼底卻滿是陰鷙,“應該我們走後不久警察就到了,這不得一下子把那群癮君子給端了,解氣!”

琴酒背對著他,看不到他的神色,也沒聽出他的不對勁,重點有點跑偏:“想不懂你為什麽這麽熱衷於報警。”

“因為有問題就找警察叔叔啊。”松田陣平說,“而且我有沒敢什麽虧心事,警察總不能抓個無辜的人吧,我可是在幹好事哎。”

你對“無辜”這個詞是有什麽誤解嗎?

琴酒:“......”

算了,你開心就好。

不過松田陣平沒有接收到他的無語情緒,他思路相當跳躍,突然刷刷刷地回到了之前的話題:“不過平時也沒見你那麽排斥肢體接觸啊。”

說著,他擡手碰了一下琴酒的側臉。

“你看,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啊。”

琴酒無所表示,十分淡定道:“排斥的前提是接觸的對象是個人。”

“太明顯了,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罵我。”松田陣平好笑道,“小學生嗎,幼不幼稚。”

他捏了一下琴酒的臉。

沒什麽肉,但很軟,因為體溫問題涼涼的,像是細膩的冷玉。

捏起來手感不錯,還有點上癮。

松田陣平坐念起行,當機立斷又捏了一把。

琴酒一個肘擊,冷聲道:“去死!”

“嘶——”

松田陣平倒吸一口涼氣,手臂更用力地勒緊他,“你下手是真狠啊,你當我是鐵打的嗎,信不信明天你就沒搭檔了?”

“那太好了。”

“過分了過分了,你真的,越大越可惡了!”

正在他們抱著說“悄悄話”的時候,朗姆終於過來了。

他看了眼這兩人有礙觀瞻的姿勢,提醒地咳了咳。

兩個青年終於註意到他,擡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旁若無人地說話。

朗姆剛要開口,然後話被堵在嗓子眼,這次真被口水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

松田陣平擡頭,很不耐煩:“大叔你沒錢治病嗎?”

琴酒接著說:“組織應該還沒窮到沒錢發工資的地步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